千仞雪瞳孔骤缩，握着剑柄的手猛地僵住。
比比东的罗刹神力瞬间溃散，喉咙滚动，嘴角溢出鲜血。
“老师！！”
胡列娜失声尖叫，扑过去抱住比比东摇摇欲坠的身体，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。
比比东的脸色苍白得像纸，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她艰难地转过头，目光落在千仞雪脸上。
那眼神里没有恨，没有怒。
只有一种千仞雪从未见过的、深沉到让人心碎的疲惫，还有一丝……她从未看到过的温柔。
“雪……”
比比东的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，带着血沫的气息。
“对不……起……”
千仞雪浑身颤抖，握着剑的手再也使不出力气，天使圣剑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看着比比东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，看着那张她印象中总是冷漠的脸，此刻写满了痛苦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想说什么，想质问，想嘶吼，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比比东的气息越来越微弱，她望着千仞雪的眼神，渐渐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。
像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。
比比东抬起手，似乎想触碰千仞雪的脸颊。
“我……我做了什么……”
千仞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，看着自己那一身黑色战甲、黑暗八翼，浑身的黑暗力量。
这还是她吗？
“老师，你是神……你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胡列娜紧搂着比比东，泪如雨下。
“神……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人，也是会死的……”
比比东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银轩，我求求你……救救我老师……”
胡列娜希冀的看着银轩。
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不愿松手。
银轩微微摇头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救下比比东。
但他不会救。
其一，比比东死了比活着对他更有利；其二，比比东这是在主动求死！
正如银轩想的那样。
比比东对着胡列娜摇摇头，笑道：“娜儿，为师累了，想要休息了……”
胡列娜闻言，哪里还不清楚比比东心中所想，不禁抱着比比东痛哭流涕。
“雪儿……我能……抱抱你吗？”
比比东缓缓抬手，眸中倒映着千仞雪的面孔。
千仞雪如行尸走肉般来到比比东身前，身体无力的倒在比比东身上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雪儿，我真的……爱你……”
比比东勉强抬起手抱着千仞雪，轻柔拂过千仞雪的脸颊。
最后几个字消散在空气里时，比比东的头轻轻歪了过去，双手无力的落下，彻底没了气息，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。
“不——！”
千仞雪猛地跪倒在地，声音里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“老师！”
胡列娜也是泣不成声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微弱的、泛着柔和紫光的神魂，从比比东的身体里飘了出来。
那神魂中蕴含的力量，不是罗刹神力，而是比比东独有的魂力气息，并不邪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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