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病床上躺着的江老爷子见张妈领着一个女孩进来时,他莫名有些眼熟地盯着对方。直到张妈主动介绍女孩是江樾的同学的时候。
他这才想起来什么。
“江爷爷好。”女孩身躯笔直,声音温润好听,带着点羞涩感的紧张,“我叫贝苒。”
虽然以前在江樾朋友圈里看到过照片,但真真切切的见到对方还是第一次。
江老爷子的笑容依旧慈祥,他点点头算作回应。
张妈替她把鲜花和水果篮拦下来,贝苒双臂这才得到解放,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江樾的爷爷看。
江老爷子看出她此刻的拘束,便温声安慰道:“不用那么紧张,就当我是你的家人。”
得到点安慰,贝苒笑着点点头,表示自己不紧张。
“小贝同学。”张妈喊她。
贝苒扭头看向张妈:“叫我苒苒就好。”
“哦,好。”张妈招呼她坐在沙发上,转眼当着贝苒面上对着江老爷子意有所指地说,“小樾总算主动了一回。”
江老爷子看了女孩一眼,笑笑道:“确实主动了。”
贝苒似乎听懂了他们说的‘总算主动了一回’是什么意思,她羞红着脸,低垂着眼睫浅笑。
“苒苒。”
“啊?”贝苒抬起眼眸望着张妈。
张妈像个盘查户口似地问她:“你爸妈是做什么的?”
突然被对方提到爸妈,贝苒没犹豫地回道:“我妈爸都去世了。”
得知女孩爸妈都去世了,张妈瞬间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有江老爷子声线淡定地询问她:“那你目前是跟着谁住?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?”
贝苒实话实说道:“他们也都去世了,我目前跟着妈妈的好朋友住在一起。”
寄人篱下的感受每个人都能共情到,不过是家里多了双吃饭的筷子罢了。
一阵沉默过后。
江老爷子和张妈都没再继续询问下去,对女孩的身世也深感的同情和怜悯。
—
下午六点时分,江老爷子熟睡后,贝苒起身来到张妈面前低声问道:“张妈,江樾他什么时候回来啊?都一个下午了。”
张妈神色略显紧张的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睡着的江老爷子,然后恢复往常神态笑着对贝苒说:“他出去办事儿了,估计要很晚才回来。”
贝苒走了会儿神,看着张妈,没接话。
或许知道江樾出去办事是因为什么,但她不知道的是,此刻的江樾在警局被扣押得连脾气都快消磨没了,他仍坐在审讯室里,盯着四周黑压压的墙壁,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忽地,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,一名身穿警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对他冷漠地说道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......”
江樾什么话也没问地走出审讯室,他拿到手机后,在警厅看到了曹律师,他神色淡漠的朝对方走去。
后者知道他想问什么,便低声道:“到车上再说。”
“.....嗯。”
坐上车后,江樾忍不住问他:“是那个叫方智铭的人么?”
曹律师说:“不是他。”
“那是谁?”
“目前尚未查到是谁。”
“......”江樾深吸一口气,心烦的捏了捏鼻梁,而后淡声开口,“送我回医院吧。”
“不回去休息一下么?”曹律师关心道。
“不了。”
曹律师叹息一声道:“你这精神状态,至少回家先泡个热水澡吧。”
江樾这两天确实疲惫,连睡个安稳觉的时间都没有。如果江明忠不出这档子丑事,或许他连安稳觉都能睡个昏天黑地。
曹律师看他闻言不语,又道:“要不去我那?”
江樾沉默了会儿,便答应下来:“行。”
......
来到曹律师家,江樾浑身赤裸的被温水浸泡在浴缸里,他两条紧致有力的手臂舒坦地搭在浴缸边上。
他放空大脑,双眼紧闭,享受着被温水簇拥的舒服感。
也在这时,曹律师怕他一不小心睡着了溺死在浴缸里,他在门外敲了敲玻璃门,问他还活着没有。
江樾:“......”
江樾淡声:“我要死也不会死在你这。”
曹律师说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......”
江樾轻嗤一声,没接话。
十分钟后,江樾裹条浴巾出来,曹律师瞧他那有力的腹肌线条,便露出色心大起的笑意打趣他:“如果我是女的,我一定给你下药。”
江樾白他一眼,说道:“如果我是女的,我绝不会看上你。”
曹律师眉心一挑,煞有介事地说:“男的我也不介意。”
江樾瞬间哑口无言,甚至伴着一股恶心感。
“......呐。”曹律师递给他一套干净的衣服。
江樾没接。
曹律师笑了笑说:“没穿过,它们都还是新的。”
“......”
江樾伸手接过:“谢了。”便裹着浴巾朝卧室走去。
不一会儿,江樾换好衣服出来,曹律师坐在沙发上伸手指了指餐桌上煮好的一碗鸡蛋面,说:“先把肚子填饱再去医院也不迟。”
江樾盯着那碗香喷喷的鸡蛋面,口水不禁地咽了咽,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,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。
曹律师看他狼吞虎咽的吃面,他漫不经心的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包软中华。江樾听见打火机声,他扭头看去,便见曹律师叼着根烟惬意地抽了起来。
“认识你那么多年,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抽烟。”江樾一边吃面一边说道。
曹律师吞云吐雾道:“我平时不抽烟,只有心烦的时候会来上一根。”
“怎么,”江樾打趣道,“是被哪个女的伤了情?”
“女人?”
曹律师语气缓慢,眼神没什么感情的盯着那簇猩红的烟丝,他嘴角扯出一抹嗤笑:“不过是工具罢了。”
“......”
江樾懒得理他。
一碗鸡蛋面吃完后,江樾坐到他旁边点燃一根烟,在烟雾的漂染下,他莫名感觉头有点昏,浑身似乎使不上劲儿,视线也逐渐的有些模糊不清。
曹律师见他要昏不昏的样子,便问他怎么了。
江樾在曹律师注视下,瞬间昏死了过去,夹在指间的烟由于没了受力,也瞬间掉在了地砖上。
“......”
曹律师慢条斯理的拾起未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,他起身将江樾横抱起来朝客房卧室走去。
替他盖好被子后,曹律师盯着少年那张帅气又俊俏的脸庞,低喃了一句:“好好睡一觉吧。”
你太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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